我大二那年,姐姐自考拿到了大专证,说是为了考中级会计职称。
我催她也考虑下个人问题,但她每次都把话题扯开。
我在课下做兼职,假期也打工挣钱,以为终于不再是姐姐的负担了。
没想到,姐姐却悄悄地在四处看房子。
她说,同事都在议论房价,以后一定会涨得离谱。
最后,她在县城按揭了一套90平的商品房。
“弟弟,就算以后咱们不回老家,有个房子心里也踏实,到时还能做你的婚房。”
我心里的各种滋味啊!
2013年夏天,爸爸因为有立功表现,死缓改为有期徒刑后又提前释放。
看到出狱的他,我一时竟无话可说。
我应该是恨他的,恨他杀了妈妈,恨他让我们姐弟俩流离失所,恨他让我们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。
可眼下,我又无法因为这份恨而抛弃他。
农村的老屋简单收拾后,爸爸安顿下来。
自始至终,姐姐都没有过问爸爸的任何事。
2014年春节前夕,我鼓足勇气问姐姐:“要不要回家过年?”
姐姐愣了一下,随即说:“我当然在家里过,我哪年没在家里过?”
姐姐说的家,是县城的房子,和我说的并非同一个地方。
我没有胆量劝她什么,她不阻止我偶尔回去看望爸爸,已经是格外开恩。
腊月二十七,堂哥来了电话,说我爸出事了,已经送到县医院,情况很严重。
我和姐姐赶到时,爸爸正在抢救,和他一起受伤的还有好几个人。
原来,是村里鞭炮小作坊发生了爆炸。
据说当时还有几个邻居在那户人家打牌,爆炸发生时,伤情惨重。
医生通知血库告急,请伤者亲属自发献血。
我爸是A型血,可我是AB,我求助地看向姐姐,姐姐默不作声。
护士给她查了血型,和爸爸的正相配。
那天,她给爸爸输了好多血,还拿出积蓄付了医药费,但就是拒绝到病房看爸爸。
大年初三,监护室的护士送出一张纸条,说是爸爸短暂清醒时的口述:“闺女,对不起,我去给你妈赔罪了。”
最终,爸爸因脏器受损严重,呼吸衰竭而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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