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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她已经听到了孩子的尖叫，尚有嚎啕，她觉得孩子只是磕倒了，她没有在意，门外传来接生婆的声音吓了她一跳，她都没来得及系上衣服扣子就跳下了炕。
她一手抓着前襟，她一手扶着门框，一抬眼，看到她汉子怀里抱着嚎啕大哭的女儿，女儿脸上的血水吓得她全身颤抖，“怎么啦？这是怎么啦？”
她想从汉子手里夺过她的女儿，她虚弱的身体又向前扑了一步，汉子一晃膀子躲开了她。
汉子大白了接生婆嘴里话的意思，他没去答理他的姑娘，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，他粗着嗓音说，“好，您给几多钱？”
“钱？”接生婆抻抻她松垮的脖子，又斜着嘴角，“钱，这个时候多一张嘴，就是多一个要命的，不是俺可怜这个孩子，俺也懒得说这句话，谈钱，免了，俺走了！”
“不要，当家的，你不能把咱们孩子再送人……不能呀！”姑娘“扑通”一下跪在她的汉子的脚边，她双手抱着汉子的腿，“不要啊，这是咱们的骨血……”
汉子抬抬脚丫，他想踢他的姑娘，他迟疑了，他又把脚丫逐步放下去，在地上挪了挪，他依然没有搭理他的姑娘，他的眼睛直愣愣盯着谁人接生婆，“至少给俺壶酒钱，不是吗？”
“好吧，这点钱，是你虎皮方才给俺的，就再还给你吧，便是俺给您姑娘白白接了一次生，今后啊，您姑娘再生，您再去找俺来……”接生婆一边说着，一边递上两枚铜板，她一边张开手去接汉子手里哇哇大哭的女孩。
“这？您，您可要对这个孩子好，假如，让俺知道，您对俺孩子欠好，俺就杀了你！”汉子颤抖着嘴唇，使劲咬咬牙齿。
“知道，俺没有孩子，这个孩子，俺会比你们两口子养的好，怎么说俺也曾是皇亲国戚，不是八国联军让俺家属败落，俺也不行能随着俺谁人命不长的到这儿……”
接生婆哭了，她想起了她的汉子，几年前她的汉子被压在了煤井里，再也没有上来，她也没再找汉子嫁人，更没有分开坊子煤矿，她要守候着她的丈夫，纵然是一个幽灵。
汉子踌躇了，他对面前的接生婆有所相识，他只能用“不是暴徒”来评价她。
“俺不会亏了孩子！安心吧，来来……”接生婆一边抬起衣袖擦擦脸上的泪水，一边说，“把孩子给俺吧！”
女孩好像听懂了汉子和接生婆的对话，她向跪在地上的姑娘张开了一双小手，小嘴里嚼着泪水哭喊着，“娘，娘，娘……”
“不要呀，不要呀，这是我们的骨肉！”姑娘一边哭着，一边继承恳求她的汉子。
汉子摇摇头，他一咬牙，一甩膀子，一狠心把他手里的女孩塞给了接生婆。
女孩在接生婆怀里挣扎，她一边踢腾着一双光秃秃的小脚丫，她一边向她的母亲伸着一双脏兮兮的小手，她嘴里一边哭喊着，“娘，娘……”
“把俺的女儿还给俺！”姑娘溘然站起身扑向谁人接生婆。姑娘身体太虚弱，她的脚步踉跄，她满脸泪水，“把俺的女儿还给俺！求求您！”
“你还年青，再生十个八个没问题，再说，你丈夫虎皮还想要个儿子，你再给她生个就是……你们生多了用什么养活？今儿趁俺心存慈悲，这点慈悲还没有被这凉风扫尽……假如，你再闹，俺就不要了！”
“不，给您，您快走，快走！”汉子匆匆弯腰抓起他的姑娘，他使劲把他姑娘扔进了门里，“臭姑娘心眼不足使，孩子随着我们遭罪不是？咱们还要生儿子……炕上还躺着一个吃奶的丫头，你……去你的！”“哐当！”门被汉子摔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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