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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悲伤扎心的故事_触动了回忆往事的琴弦

发布时间:2023-10-05 03:27   来源:    作者:网络

1

又来到四哥坟头的时候,还没有青草长出来,或许青草已经长出来了,只是在四哥的坟头没有看见。

四哥的坟头光秃秃的,甚至连去年的枯草也看不见,在母亲的坟头累积的枯草,差点儿引起火灾,而在四哥的坟头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。

阳光照在早春的山坡上,几片焦黄的白杨树叶随风翻卷着,在四哥的坟头上掠过,又跟着尘土远离。

残存的枯叶就像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小孩子,蹀躞着,随时可能被风带走。

一盏红色的塑料长明灯东倒西歪的倚靠在坟边儿,给这座凄凉的坟茔带来一点点艳丽的色彩。

听三姐说,这灯是家里的大哥在正月十五的时候给母亲送灯,顺带给四哥送的。

几只鸟栖在坟丘周围的橡树上,唱着混沌不清的歌,落寞又惆怅。

山脚下连友媳妇赶着牛群跑上奔下的,嘴里吆喝着她的畜牲,给这座西山坡上唯一的孤坟带来人间的气息。

 

我跟二姐和三姐是从母亲的坟地辗转过来的,给四哥烧纸的时候,二姐把给母亲烧的一盒香烟留了半盒,给四哥烧了。

嘴里念叨着,"小四儿,我们给你送纸钱来了,活着的时候就跟你二婶儿好,这烟也给你烧了,你半盒你二婶儿半盒。"

"这是小卖店顶好的烟呢,十几块钱的。你活着的时候还没抽过呢,这回你们娘俩个在阴间抽吧!"

三姐拿着根透着绿的树枝,拔拉着燃烧的黄纸,一边躲着黄纸燃烧时冲出的热浪,一边也念叨着:

"四哥啊,给你送点钱花吧,就你可怜啊!没儿没女的,我们不给你烧纸,你在阴间还是连饭也吃不上,这辈子让你活的!"

纸钱猎猎地燃烧着,风带走了轻飘飘的灰,在空中旋转着,纷飞着,不知道落向何处。

因为给四哥上坟,轻易就触动了回忆的琴弦,往事都在我们的脑海里翻涌着,在回家的路上,三姐向我讲起了关于四哥的遭遇。

 

2

三姐说起四哥(大爷家的堂哥)的时候,嘴角向下使劲儿咧着,使得脸上的皱纹随着松弛的脸皮被拉得好长,她瘦得很清苦,两腮塌陷下去,都左腮了!

"妈天哪,那都是啥前儿的事了,那雨下的那个大呀,四哥顶着雨给三哥挑大泥垒牛圈,那泥多沉哪!四哥浑身都湿透了!"

"那天正好是中午,我刚吃完饭,就披着块塑料布出去找鸭子,碰见四哥了,我说,‘你是不是傻啊?这么大的雨,你不进屋去躲雨,还顶着雨挑泥啊,多沉啊!我又问,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?’"

"你听四哥咋说的,‘那不是人作(zou)的三哥三嫂不给饭吃,还打我!说我懒,只吃饭不干活儿。’四哥说这话时都哭了!"

"我是没管那事儿啊,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,我就顶着雨进了三哥家的屋,一进屋,看见三哥三嫂正吃饭呢,还摆着两瓶啤酒,还炖的小鸡儿呢,我就更来气了。"

"我冲着喝得脸蛋儿红扑扑的三哥三嫂说,"你们在屋吃饭呢,让我四哥在外面挑大泥,你们安的啥心?你们也吃得下去!"

 

"那小鸡儿往肋巴扇儿咽那?我四哥那衣裳让雨浇的呱呱湿!就不害怕我大爷大娘把你们抓阴曹地府去!"

"干那么累的活儿,你们连饭也不给吃,我大爷家的地不是给你们种了吗?"

"不是说好了你们供我四哥吃住吗?我大爷的老牛,不是牵你们家来了吗?"

三哥那平时就很噘的嘴,这回噘成了爬山虎型,醉么哈地说:

"小波啊,三哥不是不给他饭吃,你看他那虎出,跟你三嫂顶嘴,来那虎劲儿谁也整不了啊!"

"我再不好我搁他了,大哥二哥他们谁管他?去他们两家都往出推,一个饭粒儿也吃不着他们的。"

"人家是你三嫂做的饭,人家不让他吃,我能管了吗?"

"三妹子呀,你是不知道啊!指使他干点活儿可费劲了,我都后悔啊,当初就不该答应他来我这儿,大哥二哥都以为我捡了好大的便宜呢。"

"多操心哪,多大的累赘啊!就这样的,说傻不傻,说奸不奸地。哎!没整啊!我生气的时候都想揍死他算了,那样就省心了!"三哥抱屈似的挤出了眼泪。

"那你们就赶我四哥在外面让雨浇着,给你们挑泥呗?哪有你们这样心狠的?还不给饭吃,你们的心让狼吃了。"

三哥又咂巴了一口酒,拉下了脸子,说了句,"你这孩子咋跟你三哥说话呢,你四哥要是好好地,我们能不让他吃饭吗?"

在饭桌子旁的三嫂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了,"你装啥好人来了?你好你把他领你们家去!装好人谁不会装,领你家去试试?看能不能呆了?"

三嫂的八字眉挤扭的都快成人字了,三角眼睛也骨碌碌直转,薄嘴皮子巴巴地一张一合的,吐出的声音连成一大片,像山燕子一样喳喳个不停。

"领就领去,我四哥吃我点饭也吃不穷我!"三姐一甩门出来了,气得心咚咚直跳。

"后来,你把四哥领你们家去了吗?"我迫切地问三姐。

"你听我说啊,这孩子急啥?"三姐嗔怪了我一句。

说完三姐又接起了前话,"我走到正在挑泥的四哥跟前,看到四哥被浇得都成落汤鸡了,他也不敢歇着,害怕三哥打他,三哥一打他,往死里打,一整就把他鼻子打出血了!"

"我都碰到好几回了,人家是亲兄弟,咱们毕竟是叔伯的,有时候不敢深说,这回我是不管那事儿了,得罪就得罪,大不了以后不走动!"

"我就把四哥挑泥的扁担硬抢下来了,说,‘走!上我家吃饭去!不给他们挑这jiba玩意儿。’

你都不知道啊,这四哥可虎了,他死活都不上我家去,说害怕你三姐夫生气,跟我干仗!"

 

"哎!也不怪四哥不去啊,你那三姐夫也是缺德,四哥在我家一吃饭,他就乌嚎地,跟四哥喊!我就跟他干仗,四哥也没虎实心,啥都知道!"

"我咋拽都不去啊,那家伙把我都气哭了!我顶雨回我屋里给他拿了几个馒头,端点儿剩菜,四哥那家伙吃的,噎得嗝喽嗝喽的。"

三姐说着说着,眼泪又上来了,抹着眼泪说,"四哥真可怜啊!我也没招啊,当不了家啊,要不然整我家去,也死不这么早啊!"

 

"渐渐的,四哥瘦得像皮包骨头似的,眼睛都抠喽了,在三哥三嫂家总也吃不饱饭,后来就生病了,让三哥拿大棒子给削回大爷那两间草房里去了,从此四哥就再也没有起来,烙炕了!"

 

"后来呢?谁给四哥送饭吃去!"我问。

"他那三个亲哥亲嫂子没有一个管四哥的,我有功夫的时候就跑西头给四哥送饭去,忙的时候就大爷家的邻居王金给送饭吃啊!"

说到这里,三姐的嘴又使劲咧着,接着说,"妈天哪,人家那王金真是好人那,都比他的三个哥哥强!"

3

影影绰绰的绿在白杨树上闪现着,四月的阳光在北方还并不算温暖,却足够驱散寒冷。

在将近中午的时候,天热了起来,三姐脱下那件绿色的二姐的孙女穿过的薄羽绒服,夹在腋下。

同来的二姐早都回去了,我和三姐边走边聊,一路上的话题都围绕着四哥。

因为我出嫁以后就离开了村子,对四哥之后的生活知之甚少,而三个姐姐都在同村找的婆家,而三姐是离四哥最近的人。

三姐最近两年心脏不好,再加上山路崎岖,我们两个走得很慢,三姐喘了口气,又接着说起四哥。

"那几天我正忙着秋收,好几天没去看四哥,王金来找我说,‘波呀,快去看看你四哥去吧,好像要不行了!’我放下还没扒完的苞米,就跟王金去西头看四哥去了!"

"你没看着呢!"三姐把嘴都咧成了瓢形。

"妈天那,四哥那眼睛都蓝了,耳朵里都往出爬蛆了!爬了一脸啊!那是我没去那几天闹耳朵了,耳朵烂了,就生蛆了,我都后死悔了,那几天咋没去看看他呢。"

"四哥住的房子,还是你三姐夫,大姐夫,二姐夫靠着早已经落架的那个大爷活着时住的房子旁边支起来的,不漏雨,炕啥的都有,我还让你三姐夫给他拉一大四轮子豆杆呢。"

"我看四哥像要不行的样子,眼泪就出来了,把他耳朵眼里和脸上的蛆整干净了,给他上了点鬼子红,正好周大下巴还活着,跟他要的,周大下巴你还记不记得了?"

我说,"咋不记得呢,就是咱们小时候成天挑个担子的那个,吆喝着,‘虱子药,鬼子红,还有那绒绳了那个。’对不对?"

三姐笑了,说,"这孩子记性还挺好呢!(其实她只比我大三岁)"

又接着说,"我把那鬼子红给四哥上耳朵眼里了,看着蛆也没有了,就问四哥,‘四哥,你想吃点儿啥?想吃啥妹子就给你买去。"

"‘四哥说想吃香蕉,我那时候兜里也没钱那,我就去卖店给赊了一耙拉香蕉,四哥都病那样了,还吃好几根呢。"

"我把四哥收拾妥当后,看四哥一时半会儿的没事儿,我就回村里找人去了,我害怕四哥真死了,身边没有人咋整?"

 

"我就去找四哥的大哥去了,我说,‘大哥啊,你快去西头看看我四哥去吧,我瞅着够呛!’"

"你猜大哥怎么说的,‘我哪有那闲功夫管他啊,这地还没整完呢!他死就死,无逆地玩意儿!他能死能托生!’"

"我又说‘大哥呀,你们亲兄弟一场,你不去看看他,要是真死了,你都得后悔!’"

 

"大哥听我这么一说,还真去了呢,给拿一小丫西瓜。"

"那二哥和三哥呢?"我问三姐。

"连人影都没找着!我找了一大垓。"三姐吐了口唾沫说。

三姐又接着说,"妈呀!四哥真死了,这家伙把我哭地,咱们家大姐二姐还有爸都来了,当天就去火化了。"

"说四哥是跑腿儿,不能进祖坟,就埋在西山脚下的那个山坡上了。"

4

我和三姐快到三姐家的时候,我说,"三姐,你说四哥后来变得有些精神不好是不是因为沈大姑娘?"

"可不是咋地,让那死沈大姑娘给逗了,她那时候成天粘着四哥,跟四哥扳脖搂腰地,四哥跟她动了情,以为这沈大姑娘也同意呢。"

"就托王金去说媒,你猜猜人家沈大姑娘说的啥,‘我找个爹呀,那么大岁数给我介绍!’直接把王金给卷出来了。"

"这沈大姑娘真不知道咋想地,就是逗四哥给她买点好吃的呢。"

"后来村里的王家那个小媳妇儿还让四哥领她跑呢,四哥没敢领!"

三姐叹了口气说,"哎!要是真把那王家小媳妇儿给领跑了,说不定还不能得这疯病呢。"

"四哥没领她跑,后来也跟一个老头子跑了。"

我接着说,"我记得四哥在大杨树那里还跟那个冯艳玲处过对象呢?"

"这孩子,还记得冯艳玲呢,那不是让那个徐大虎家给撬了行吗?人家那徐大虎家有钱!"三姐笑着说。

"哎!四哥要是有个媳妇儿,都不能疯!四哥也不是那正经的精神病,啥都知道,就是眼睛发怔。"

"要是大爷和大娘活着,四哥哪能死得这么早!才三十八岁啊!跟我同岁,就是比我大几个月。"三姐咧着嘴说。

"你忘了呀,我小的时候妈想拿我跟四哥换,大娘说啥也不干,舍不得四哥,就没换成!要是换咱们家去,四哥早都娶上媳妇儿了!还能死吗?"三姐瞅着我说。

 

 

我接过话说,"我记得呢!四哥小时候就憨厚老实,我们都喜欢他,我们俩个都把他当成亲哥哥!"

"可不是咋地,妈有啥好吃的都给四哥留,宁肯不给我们吃!"

我和三姐都到了三姐家的大门外了,黑色的大铁门被打开后,关于四哥的话题也戛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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