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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林和招娣付了钱，赶紧拿着药，逃也似的从药店里了来，招娣感觉到那个妇女的目光已经穿透他们的后背。
他们出了门，招娣拉着常林的胳膊紧走了几步，四下看看，确定身后无人，才轻声对常林说：“二哥，那个女的是不是把咱们看成了那种人？”
招娣说：“我看她那眼光，就感觉她肯定往歪了想了！”
“你都能想到，你说她一个中老年妇女呢！在这个镇上，像咱俩这种大龄青年，跑来买打胎药的，还是夜里来的，能不被人猜疑吗？”常林说着，眼不由自主瞄了一眼马路对面的歌厅。
透过玻璃门，可以看见歌厅里粉红色的灯光，还有坐在沙发上的两个披头散发的“失足妇女”。
歌厅里住着一些“失足妇女”，这些妇女，大多是外地人，她们昼伏夜出，白天呼呼睡大觉，到了晚上，就浓妆艳抹的在大厅里等人来。
刚刚招娣和常林去的那家药店，也是她们常常光顾的地方，她们去那里买什么，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。
“死女的，真缺德！失足女有长我这样儿的吗！”招娣气愤地骂道。
“就算没把你想成失足女，反正，也把咱俩想成了不正当关系！”常林笑着说道。
“你还笑，想成不正当关系，对你有什么好处啊！那个死女的，一看就不像好人！”招娣越说越气愤，心里非常不开心。
回到玻璃制品厂他们的房间。招娣把药从口袋里掏出来，一下子扔到了梳妆台上。她没有洗漱，直接脱了鞋就躺在了床上，并且拉过薄被，就捂住了头。
等常林上完厕所回来，看到招娣蒙着头躺着，就去掀被子，一边掀一边说：“你不热啊，把头捂这么严实！”
“怎么了？嗯？还生那女人的气呢！”常林趴到她身边，用手帮她抹掉眼泪。
似乎被他这一问，招娣感觉更委屈了，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哗哗地往下流。是的，她的心里莫名的难受，也不光是因为那女的，就是说不出的别扭。
招娣哭着说，真是倒霉死了，不想要孩子，偏偏怀孕了，去买个药，还被那个死女人想成坏人！
晚上招娣没有吃掉打胎药，那一晚，她没有睡好，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，一个要坚决打掉孩子，过两年再要！一个又在提醒：孩子是多么无辜的呀！打掉它，无异于杀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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