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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叔看着儿子颤颤巍巍伸手，又害怕的将手缩回来。眼泪早已流得满脸都是，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。
“我...我就是想让你过好，别像我一样整天被催债被人喊债鬼。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，我怕你自卑...爸对不起你，是爸没用...爸没用...”贾叔自责的连打了自己几巴掌。
贾林看着父亲如此，反倒觉得肚子里憋着一阵火十分想发泄出来。
“不！不...你不要在我面前这个样子...唔...说实话就那么难吗？你要是告诉我，我们家欠债。我当初绝对不会带着小离回家，跟你说要跟她结婚的，我会更加努力工作帮你把债还清先。现在好了，小离走了！我什么都没有了！
呵...呵呵呵，不对，还有我还有一屁股债务呢！你生下我就是为了来日有人替你还债的吧，真是可笑...我羽翼未丰，我父亲就老了，还留下一屁股债务给我。好啊，多好啊！”
一向孝顺的贾林，因为失去爱人之后反倒变得疯魔了。换作以前的他，绝对不会跟父亲说这种话的。
贾林的这些话也激怒了贾叔，气得贾叔忍不住要辩驳几句。“那些！那些钱我一分都没花在我自己身上啊，我都是为了你啊！你三岁你妈就走了，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你。想方设法给你最好的，这些钱我都是为了养你才欠下的。
我也没说要让你还啊，我也说了我自己还啊！我承认我无用，但我对你！我扪心自问一点儿愧疚没有啊。我供你吃喝，送你上最好的学校给你买房买车给你...”
“那当初你还不如不生我！免得劳烦您那么辛苦，又带着我辛苦！”贾林怒吼着，将手里的离婚证撕个粉碎愤恨的扔在地上便跑了。
贾叔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，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最后一句话。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，眼泪一颗颗落出。这一刻，贾叔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奋斗的方向了，生活也似乎无盼头了。
这一辈子，谁骂他怨恨他。他都无所谓，他只要想着，自己有一个孝顺听话上进的儿子，生活似乎又有了盼头。
他从来没有想过，会因为自己欠债导致儿子儿媳离婚。辛苦了一辈子，到头来什么都没有，连最亲的儿子都离自己而去。
那他还辛苦什么，还有什么好活的呢？
突然贾叔只觉得身子有些恍惚，眼前模糊一片。
就在这时，贾叔的脑海里却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。
“阿成啊，你跟你爹一样。是个债鬼，你小时候你爹欠债。你长大了你欠债，还带着你儿子一起欠债。你那儿子多好一孩子啊，找的老婆也漂亮。
好好的一个小家，就被你这么给断送了。你看，你捧在手心的儿子，到头来只怨恨你不该生了他。阿成啊，你怎么活得这么窝囊啊，这有什么活头啊。不如死了算了，早死早投胎...”
这声音对于贾万成来说熟悉却又久远。
那些话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的心脏壁垒，他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，满脑子都飘荡着一个字--死！
“对啊...我这一辈子多失败啊。活？有什么好活的，盼头都没了。是该死了，这个年纪是该死了。”贾叔呢喃自语着，整个身子跟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朝一处大楼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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