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当她提着箱子准备出门时,被下人拦住:“小姐,老爷吩咐不让您出门。”
“我去上学。”思雨找了个借口搪塞。
“老爷说不让您再去上学,这段时间只能在家休息。”下人还是拦着她。
思雨明白自己被禁足了,为了追求自由她绕开下人快步朝门口跑去,刚跑到院门口就被正好回家的父亲截住。
“思雨,嫁给柳家做少奶奶是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,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。
“爹,你这是包办婚姻!我要是嫁给那个快死的柳少洪这辈子就毁了!”思雨眼中含泪抱怨道。
“你不嫁咱家就毁了!”父亲痛心疾首,又百般无奈。
最后为了全家的性命和荣华富贵,她父亲将她关在房间里,不让她出门。门口和窗外都有下人看管,吃食都是婆子送到门口。
终归是拗不过父亲,十六这日,柳家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进了赵家公馆,思雨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被架进花轿里。她挣扎着,抗拒着,却无济于事,因为花轿内有两个强壮的婆子绑住她的手脚,又用布塞了她的嘴,让她喊不出声。
那天拉她的车夫拉着黄包车从迎亲队伍里穿过,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陪嫁品又羡慕地说着:“有钱人真好!”
经过花轿时他又好像听到含糊不清的“救命”两个字,以为幻听的他不相信似的摇摇头。
思雨见无人回应自己的呼救,听着花轿外热闹的唢呐声只好认命地闭眼,两行泪从脸颊落下,弄花了她的新娘桃花妆。
拜堂的时候,柳少洪被人搀着进了正厅,思雨被绑着抬进了正厅,隔着红盖头思雨隐约看到柳少洪低头费力地咳着。
4.
思雨知道他的是传染病,赶紧屏住呼吸,可是一阵阴风穿堂而过,把红盖头吹落在地上,也吹得思雨打了个冷颤,然后受了惊吓的她深吸一口气,从柳少洪口唇间和身体间传来一股泛着酸臭的腐朽味,那味道像放坏的臭苹果,让人作呕,思雨忍不住吐起来。
等她抬起头时竟然看见柳少洪用来捂嘴的帕子上赫然印了一块血渍。
他在咯血!
思雨惊恐地看向柳少洪的脸,他头上的黑发有些花白,也很稀少,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眼眶凹陷,颧骨凸起,再加上那双没有神的大眼睛,活脱脱一副死人相。
柳少洪也看向思雨,瞧见思雨弯眉杏眼,肤白唇红,他欢喜地咧着嘴笑起来,厚厚的舌苔映在思雨眼里,她又忍不住吐起来。
她害怕极了,再次挣脱着,却被人压制着,动弹不得。二人草草拜了天地,思雨就被抬到新房里关了起来。
她坐在满是红色的喜床上,却感觉像在阴森的地狱里。屋内的摆设古朴典雅,在她看来就是一堆贵重的陪葬品。
身上鲜艳的嫁衣比柳少洪咯出的血还要红,这种红看得她眼晕,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闷,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在她即将晕倒的时候,听到丫鬟的惊呼声:“少爷晕倒啦!”
接着又听见嘈杂的脚步声,呼喊声,求救声。
“柳少爷去了。”郎中遗憾地叹息声传来。
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喊声。
听到柳少洪死了,思雨心中泄了一口气,一头倒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昏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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