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持续俩月没下雨了,播下去的冬麦在网状的裂缝里长得如稀拉拉的细狼毛,为保收成,村人们疯抢着灌溉,地头的水井昼夜都有人排队。
“他爸,好了么?”月光下,花枝在贺老六的支使下折腾了好几圈,井边的喷灌机油门都加的冒出了白烟,抽出来的水流还是缓慢的如八十岁的老妪,不一会,连慢的也没了,贺老六气的勐地摔掉水管。
这一摔不当紧,只听“嗤”的一声,随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喷出,白花花的水流刹时勐烈喷洒起来。
夫妇俩的心也随着“哗哗”的水声松了口气,正待二人高兴之际,一股奇异的恶臭扑面而来,花枝被熏得实受不住,蹲在一旁的田埂上哇哇大吐了一通。
待她喘匀了气,抬头发现,水管里喷出的那个东西正在哗哗的冷水浇灌下长伸着肢体艰难爬行,朦胧的月光映照下,像螃蟹,又像大蜘蛛。
只是大冷的天,这刺骨的深水井里哪能吸出来活物?难道这些天老不下雨,是因为真的出了“旱鳖”不成?
带着疑惑花枝小跑几步过去,离那东西越近臭味愈发的浓郁起来,花枝捂住了嘴,好奇心驱使她勐跨几步拦在了那个东西前面,细看竟令她差点昏厥过去。
“他爸,那是个啥啊,你……快来啊!”
花枝带着哭腔长喊着在身后灌溉的贺老六,然而回头一看,身后除了深得化不开的白雾和哗哗的水声,哪还有什么人。
花枝想跑,怎奈脚不听使唤。面前那个黑色的东西并非她想象中的“旱鳖”,竟是个挂着腐肉的骷髅手臂。
花枝没跑几步便被麦田里的土疙瘩给绊了个嘴啃泥,不待爬起,那手臂如蛛蛛捕猎般飞速扑过来,扯住她的头发,生生地将她拖去了一团充满腐败尸臭的浓雾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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