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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琳？”
肩膀冷不丁被身边人拍了一下，李琳这才忍不住叫了一声，一回头却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李大妈？你怎么......”瞳孔剧烈的缩了缩，要不是李琳靠窗坐，她肯定拔腿就跑。李大妈，就住她家旁边儿那栋楼，八月份在家里摔倒了，儿子在外地不回来。拖了半个月，颅内出血去世了。
“这大晚上的，你搁这儿哭啥呢？”
李琳抖着往里缩，心想：我就算不伤心落泪，这会儿也得吓哭了啊。
好像突然恢复了听觉，嘈杂的声音瞬间传进了李琳的耳朵里。她虽然害怕，但是说实话，眼前的人和活人长相穿着都没什么两样，于是大着胆子朝周围看了一圈。
不看不要紧，这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儿。车上大多都是熟人，就算不认识也是常见过的熟面孔。上个月在养老院脑溢血去世的王老汉，出了车祸被撞死的赵家小子。反正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在她生命中出现过。
何况这地儿本来也不大，每天死去的人并不多。
“你去哪儿啊这是？”李大妈扭头问她，把李琳从一脸懵中又扯了回来。
“我......我回家。”
“你倒是回家了，我可回不去咯。”李大妈语气怪怪的，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什么，带着一股子怨气。
李琳没听懂她在说啥，也实在不敢问，悄摸往车窗外瞥了一眼。路还是回家那条路，景也是回家那些景。她只盼着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，最好平安无事的回家，以后再也不坐末班车了。
“唉，你说我这命，怎么这么苦呢？”李大妈深深叹了口气儿，又把李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。
“你也别害怕，该让你走肯定让你走。你没发现这车上的人住的地儿和你回家都是一条路的么？”
李琳大气儿不敢出，心里想了想，确实。这路公交车路程短，也没多少拐弯儿的地儿，从公司到她家差不多就是全程了。
“我们都是被拘在阳间的冤魂，缺个送我们回家的引路人。”
李大妈话还没说完，李琳就唰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大妈，您走好，我到家了，我的走了。”
李琳大着胆子从李大妈的腿上挤了过去，车里的鬼都看着她，但没有一个伸手拦的。公交车停了下来，门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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