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时他回来了,怏怏的。
我给他削水果,还向他道歉,让他别生气了。他淡淡地说:“我吃你的喝你的,哪敢呀。本来就是我没用,对不起你们娘俩。”
我问他这一天都到哪儿去了,他说,我这样的废人还能干什么,看人家搓麻将去了。当晚,他住进了书房,我也没当回事,谁知从那天起,他就像变了一个人。
阿强变得沉默了,也勤快了。除了接送孩子上下学,他还尽量变换着花样做饭,主动洗衣服——以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,连他自己的衣服都得我洗;晚上,有时他很想和我亲热,看我累了没心情,他也从不抱怨。
除了做好家务,他变得愿意外出了,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搓麻将,一玩就是很晚才回家,后来更过分了,有时凌晨才回来。
当我每天在外面挣钱养家时,无所事事的他成了麻将桌上的常客,帅气的他在一群无聊的女人中间如鱼得水,成了几个独身女人家的常客。
我们为此经常吵架。他说,他再不出去打打麻将,他就更跟社会脱节了,除了不工作,家里所有的事他全包了,我到底还想让他怎么样?
看他那个样子,仿佛是我不可理喻,是我伤害了他。
我就心理不平衡,心里有委屈。
但有时很晚了,我看见他还孤独地坐在阳台上抽烟,我又觉得他可怜,我就自责。
在又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,阿强干脆睡到了客房里。从那时起,3年了,他几乎没再碰过我,我们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房客。我曾在夜晚主动找他几次,他很不耐烦,让我面子上下不来。再后来,他每次晚上一回家,干脆反锁了他房间的门。
我起初还以为他在赌一时之气,不料,一个月过去了,他不到夜深绝不会回家,回来之后仍是紧锁房门。
没有温情没有性爱,我觉得自己在寂寞中枯萎了,常常失眠。在感情的创伤麻木之后,我开始感觉到了身体的渴念,因为曾经享受过,因而更加需要。
半年前的一天夜晚,阿强破天荒地来到我的床前,低柔地叫着我的名字,钻进了我的被窝。我以为这是他希望和解的讯号。
委屈地流下了热泪,他吻干了我的泪水,我渴望他像从前那样以自己的燃烧来使我的身体平静下来,然而我没想到,他却翻身坐起,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撩拨着我的身体说,他想炒股票,需要3万块钱。
想到他有事可做,又能避免和那些独身女人在牌桌上鬼混,我便同意了,答应明天给他,但他不放心,我只好起床转账给他。
拿到钱后,他像个热烈的情人,在他的尽力取悦下,我的身体享受到了久违了的快乐。
我以为这样尽兴的夜晚过后,我们该和好如初了。谁知,第二天,他依然很晚才回家,仍睡在他的屋子里反锁了房门。
我这才明白,那个热烈的夜晚,他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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