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全然如此,毕竟翡翠市场这样大,翡翠帮不可能一手遮天。它即使控制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货源,就基本上可以控制整个大陆市场。剩下百分之五十多的份额,一小半将被其他的大势力给占领。比如美国的玉器行,新加坡的石头会等。最后散户们可以吃下的唯有百分之三十左右。”林辉因此针对翡翠市场认识极深,提供的这种信息不是通常人无法获得的。
张均心中微松了口气,百分之三十的货源,足够了!
林辉继续道:“其实多年以来,林家的翡翠都有两种来源,七成来自翡翠帮,三成通过缅甸公盘获取。只是想要获得那三成的翡翠,风险太大了,往往非常的投入,只能获得五六分的回报。”
张均倒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,林娴曾告诉他,缅甸的翡翠,五成以上都以明料的方式出售,两成则以半赌的料子出售,只有两三成左右的料子以全赌的方式售出。
由此可以判断,散户们买下的多是半赌和全赌的料子。这当中,又有许多的门路,比如明标、暗标等等竞价方式,购买者通常要花去两倍以上的价格,才能买到想要的货物。
可以说,缅甸方面终于把成本做到最大化,一次次顺利将翡翠的价位拉升。这种状况,也造成了大陆翡翠价格一路攀升。
“这么说,只要能把那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货吃下一部分,就能满足林家的需求。”张均道。
林辉摇头:“太难了,如果从那百分之三十中的货源中购买,基本上无法赚到钱,因为费用的损失太大。其实内地方面占全亚洲翡翠销售量的七成左右,更有八成的翡翠在大陆加工完成,这种状况下,缅甸方面自然想要控制翡翠的下游市场。翡翠帮的建立,在情理之中,有它在,别人是吃不到肉的。”
张均笑了笑:“那也或许,伯父,林家翡翠货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,而且费用方面还可以优惠。”
林辉眼睛一亮,他这时不再觉得张均是在说大话,便点点头,道:“好,如果你真有能力向林家供货,林家也将会反过来全力支持你。”
张均“呵呵”一笑,道:“合作的目的就是双赢。”
两个人提到十一点才结束,张均给将来岳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当他离开的之后,林辉对林娴道:“小娴,以后天行珠宝拿货的之后,可以和林氏珠宝合并一起,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优惠。”
林娴大喜,谢过了林辉,然后很认真地说:“父亲,我们不会让你伤心的!”
林辉露出慈和的笑容,温声道:“小娴啊,父亲有时侯做事,难免会以家族利益为重,会让你心中感到难过和不舒服。可姐姐就是母亲,永远会为儿子着想,当你必须帮助的之后,父亲会第一个站起来。”
林娴很少看到林辉如此动情地表达心意,她眼睛一酸,眼圈泛红,用力点点头:“爸,我知道。”
林辉有一个孩子,两个女儿,其中以林娴的年纪最大。三个儿子平常的时侯都唤林辉“父亲”,这是一种刻板和认真的称谓,由此也能断定他经常的家教是何等严格,几乎不近人情。
这一声“爸”,让林辉心中一震,点点头,道:“好了,你们可以留下,也可以去忙自己的事,我就不打扰他们了。”
最后,张均离开,林娴却留下了。这一晚,父女二人促膝长谈,之间的那层隔膜逐渐消失。而张均,则晚上前去拜访郭教授。
刘玲和刘子光明天要去拿一幅画,虽然不知是哪个画,可张均明白一定比较名贵,否则也不会让刘子光郑重其事的亲自来取。
针对字画方面,他而是个门外汉,有必要拉上郭老师一起过去,这样也不至于发生哪些意外。
此时早已午夜时分了,张均提前就和郭老师通了电话,所以他敲了两下门,郭兰就把门开启了,道:“等你半天了。”
张均抱歉地道:“打扰你估算了,不好意思。”
“什么之后这样客气了。”郭兰淡淡道,“进来吧。”
房间里,郭教授正在沙发上吃饭,见张均来,他只好招招手,笑道:“张均来了,坐下吧,你之前打电话说找我有事?”
张均点头,道:“郭伯伯,我想请您今天跟我去个地方,给一幅画掌掌眼。”
郭教授一看就笑了:“我当哪个大事,这个容易。除了瓷器之外,我最擅长的就是字画,倒是可以帮你看看。”
张均笑道:“有郭伯伯出马我就安心了。”然后取出一个戒指盒交给郭教授,道,“郭伯伯来,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,这只翡翠烟斗就留给郭伯伯了。”
郭教授看了一眼,发现烟斗通体碧绿,晶莹洁白,就明白这件东西价值不菲,连忙摇手说:“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张均一把将烟斗塞进郭教授手里,一脸的不开心,说:“郭伯伯这么说,我是不是也把那块鸡血石退给你呢?”
郭教授哑口无言,他写给张均的那块鸡血石是收藏多年的好东西,品相好,块头大,在市场上很难买到,价值难以估计。
之所以送这么珍贵的东西,一是感激张均请人为他治好多年的病痛,二是感谢张均愿把那件瓷器三年的铜佛像,租给中原学校考古博物馆。更重要的是,他已将张均视为忘年之交,出手自然不会小气。
张均便“呵呵”一笑,道:“郭伯伯,一件小玩意,你就别多想了。”
郭教授知道不能再回绝,只好接过烟斗,道:“算了,说只是你,我干脆收下。”
闲聊几句,郭兰提及想在东海找份工作的意愿。张均听后,道:“郭兰你的专业是考古,对文玩书画的知道多于常人,不如去典当行说话,你认为如何?”
现今的典当行业务范围极广,但凡可以抵押之物,比如金银珠宝、汽车动产、股票债券等,莫不可以进入典当行典当,以换取贷款。
典当行收的东西五花八门,自然也应该见多识广的人才,不然的话生意就没办法展开。郭兰恰好是考古方面的人才,可以负责典当行文玩书画方面的收购。
郭兰眼睛一亮,道:“好啊,我学了一肚子的理论常识,就是实践上弱了些,能够去典当行似乎愿意。”
张均笑道:“这就好办了,我了解一个人,他开办了一家东海最大的典当行,我可以介绍你过去。”
他说的哪个人是张五。张五在东海涉足的领域众多,其中就包含典当行。那家典当行规模巨大,目前放出来的资金高达五十亿,每年的收益接近十亿。
郭兰笑道:“那可感谢你了,我正愁去哪里找工作呢。”
时间不早,张均没有久留,谈了几句就打算离开,郭老师让郭兰把他送出去。门外,郭兰忽然问:“张均,林小姐是你女同事吗?”
张均回头看了她一眼,发现她神色有些异常,便说:“是啊,我们正在交往。”
“哦。”郭兰低下头,“恭喜你了,找了如此一个可爱又能干的女同事。”
张均看得出,眼前的姑娘有几分愁怅,他暗暗奇怪,心想她似乎碰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?
第二日,张均和郭校长与刘子光父女重逢。刘子光看到张均带来了郭老师,二人在开业典礼上认识过了,就笑道:“郭老师肯出面,我就放心了。”
郭教授谦虚了几句,问刘子光:“刘先生要看的画在那里?是哪个来历?”
刘子光把二人请到车上,让刘玲发动了汽车,才说:“是近代书法泰斗吴冠兴老先生的佳作,一幅《万水千山图》。吴老先生前年终于去世,他的作品价格因而不断上升,有两幅画作拍出了上亿元的天价。”
郭教授道:“原来是吴老先生,我早年也有幸拜会过他,请教书画知识。吴老先生的画作学贯中西,画风不服膺于古法旧规,堪称当今画坛的大大师。”
刘子光感慨道:“是啊,吴老先生逝世之前,我还去拜访过他,我十分敬重他对美术的执著。那幅画,就是吴老先生曾经赠送的。得到画后,我将他交给了一位同学临摹,一借就是半年。”
张均奇道:“既然是借出来的,拿回去就是了,怎么还用到专家鉴别?为何你怕别人掉包?”
刘子光苦笑,道:“如果他们了解那些人的品性,就必定不会奇怪。那个人叫杨天生,是新东海地产的老板。新东海地产的估值达到五百亿,他原本的个人资产也高达百亿。”
“这个人早年干过挖坟掘碑的勾当,还贩卖过文物,做过倒爷,等有了原始累积之后,就开始在东海做地产。此人说话没什么道德底线,我确实信只是他的人品,担心画被调包。”刘子光并不隐瞒。
张均皱眉:“既然这么,当初又不必借给他?”
刘子光叹了口气:“我欠他一个人情,不能不借。”
张均没再细问,张五以前对他说起过杨天生其人,他用八个字形容,“心肠极黑,脸皮极厚”。无疑,这样的人十分可怕。
杨天生居住的地方坐落东海西郊,一片葱郁有致的小洋楼,七分像哥特式建筑,还有三分属于本土血统。庄院很大,里面建有小型泳池、直升机坪、网球场等,一应俱全,显示出主人雄厚的财力。
张均发现,杨天生的住宅保安措施十分严密,院墙四周修筑专门的瞭望塔,上面还装有小型探照灯,几名训练有素的队员在里面监视宅院的动静。
花园里,还有几名保安牵着狼狗四下巡视,让这个地方实在比监狱都要严格,只怕连只虫子都不容易飞进来。
四个人经过了两道安检门,才最后走入那片建筑之中,由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处于一座金壁辉煌的房间。一会儿,仆人送上茶水,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。
领路的人说:“我家主人正在忙事情,请稍等。”
进入客厅的之后,正好是下午九点非常,几个人等了足足一个小时,直到十点非常都不见杨天生下来。刘子光脸上渐渐显出怒气,连刘玲也柳眉锁起,表情十分不快。
张均心中也极为不爽,这个杨天生好大的架子!他眼光在房间中扫视,最后落在厅侧一根柱子上。
大厅的左右两边,分别立了三根很大的红漆木柱,柱内挖空,设计成一层层的物件陈列的条纹,上面摆满了很珍贵的物件,有佛像、青铜器、玉器等等。
通过透视,张均发现四根柱子都是木质的,非常厚实。不过他看到,其中一根柱子在以某些温度震动着,虽然幅度很小,可一直瞒不过他的眼睛。
初中时代的数学教材上就讲过,物体原本都有固有频率,当驱动力的速率与逼迫震动物体的固有频率相近之时,就会使迫使震动物体震幅达到最大值。
同时他也看到外边传来清晰的刺耳声,就明白这附近一定有哪些东西在震动大地,从而妨碍到这根柱子。
思索片刻,他心中有了在意,忽然对刘子光道:“刘叔,咱们出去走走,大厅里闷得慌。”
刘子光也早烦了,道:“好,我们去走走。”
那总管模样的人也不阻止,还主动带她们去参观花园。几人边走边聊,没多久,张均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工人在施工。一名工人扶着气夯打击地板,发出“轰奇轰奇”的声响,老远能够听到到。
气夯是一种燃烧汽油的机器,能够用于夯打地基,从而使得路面上的建筑物非常坚固,效率要比土法打夯高得多,十多年前就被人普遍采用了。
他问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:“这里在建房子?”
那人点头:“是啊,主人想在此处建起一座亭子,昨天才起初动工。”
张均点点头,然后大步走到那名工人身边,先递了根烟过去。那工人知道这个村子里住的人都不简单,连忙停下活,双手恭敬地接过香烟,道了声谢。
他笑道:“师傅,忙呢?”
那工人道:“是。”
他说:“我当时也干过这些活,刚才提到你打夯就有点手痒,就想回去试几手。”
一听张均还是“同行”,工人来了兴趣,笑道:“既然你干过,当然可以。”说着,他就把汽油打夯机交给张均。
张均对这些机器还是很了解的,他随后就将之开启,然后感觉双臂一震,一人高的铁家伙就蹦了出来,产生很大的冲击力。
他虽然练出明劲的猛人,对于力量的控制很巧妙,自然不会手忙脚乱,而是逐渐地就调整方向力度,使得打桩机稳稳落地,在地上打出一个深深的印记。
那工人眼看张均用力熟练,忍不住赞道:“你的技术比我好,很厉害啊!”
张均“呵呵”一笑:“师傅休息一会,让我打一阵子。”
那人笑了笑,满口答应,蹲到一边喝酒去了。
他每夯打几下,就会调整一次打夯机的油门,使其打夯的频率不断和木柱子的固有频率接近。大约十几次后,两种频率便完美契合了。
远处,几人都对张均的做法莫名其妙,刘玲忍不住道:“他在干什么?没事跑来打夯吗?”
刘子光也摸不着脑袋,说:“说不定是双手闲得慌,所以过去玩玩。”
郭教授不以为然,他想了想,笑道:“他必定不是在玩,而是想起了哪个鬼主意,一会就明白了。”
随着打夯机一次次轰击地面,三百多米外的大厅里,那根木柱开始晃动起来,柱身扭曲的力度越来越大,到最终,带动整个大厅都微微颤抖。
“轰奇!轰奇!”
张均扶着打夯机,面露冷笑,目光落向大厅。
大约七八秒钟以后,大厅里中那根木柱子已经承受不住剧烈的晃动,“咔嚓”一声断成两截,上面放置的无数珍贵文玩也都散落地面,摔成了碎片。
巨大的声音惊动整个宅院的人,他们以为遭遇了灾难,成群结伴地逃离建筑,寻找安全的避难场所。其中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,在五名保镖的保护下,气喘吁吁地跑出房间,但神色还算镇定。
那名陪同张均的老年人从耳机中看到了消息,脸色一变,怒道:“胡说八道,哪里来的地震?都不要慌张,保护好主人!”
说完,他来不及和张均几人打招呼,就急急返回,留下郭教授二人面面相觑,然后恶狠狠把目光射向张均。
此时的张均发现期望的结果发生,便停下打夯机,招呼刘子光几人回来。刘子光和刘玲都面露异色,心中犯起嘀咕,难道今天的动静和张均有关?
郭教授心里也有吃惊,往回走的过程中,思索良久才问道:“共振?”
张均心说不愧是学校校长,知识面就是广,便笑着点下头。
郭教授心里却非常惊讶了,心道:“他如何了解建筑的固有频率,难道是巧合?”
当几人走到小楼前,那肥头大耳的壮年男子正脸色阴沉地对着楼门看。刘子光大笑一声,快走两步,道:“天生啊,要不是今天的地震,你是不是还不肯进去见我?”
杨天生转过脸的之后,已经换上一副看似真诚的微笑,上去紧紧抱住刘子光的手,道:“哎呀子光,你是哪个时候回来的?如何也不通知我一声?虽然事情再忙,我也要第一时间下来见你嘛。”
刘子光其实早就通知过杨天生,不过他这时并不提到,只是微微一笑,说:“没关系,自家人不用客气。”
杨天生连连称是,然后转脸怒斥那管家模样的老年人:“铁管家,你如何搞的,子光来了不清楚告诉我一声?”
铁管家立刻低下头,诚惶诚恐地写道:“主人后来公务缠身,我就自作主张没去打扰,请主人惩罚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刘子光说,“我说了没事,你就不要难为铁管家了。”
杨天生又狠狠批评了几句,这才把眼光投向郭教授和张均,笑道:“子光,你带来的这两位是?”
“哦,他们是张先生和郭老师,都是拍卖公司的专业员工。这次跟我回来,是想鉴定一下《万水千山图》是否为真品,也好开始打算拍卖。”刘子光说。
杨天生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芒,然后“哈哈”大笑,对刘子光道:“子光啊,这么多年了,你竟然还是如此不相信人,害怕我把你的画调包吗?”
“天生你说笑了,我怎会不相信你?你们是拍卖公司的人,恰好和我一起过来看东西。看过后来,他们经常直接把画获得拍卖会进行拍卖。”刘子光笑呵呵地解释。
杨天生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,“呵呵”一声笑,说:“子光啊,你电话里说一声不就行了。我会派人把画送过去,不用你亲自跑这一趟。”
两个人说起话来都是一脸微笑,让张均想到“口蜜腹剑”这一词语,对刘子光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。
没说几句,杨天生就把刘子光请到另一个房间。双方坐下后来,他就叫人把画拿了下来。这是一幅将近三十尺的画卷,宽三尺有余,画上有重重山峦,滔滔江水,仿佛有跌宕壮阔的韵味扑面而来。
张均就算没有见识过吴老先生的佳作,也能确定此画是真品。郭老师上前观看半晌,连连点头,道:“这画对,也唯有吴老才有这等浓厚的功力和另类的泼墨手法。”
刘子光见东西是真的,脸上的微笑更多了,道:“天生啊,最近我手头紧,没办法只能将此画拍卖,换点零用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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