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家良对着电话说道:“是小宋吗,我是薛家良。”
“知道。”
终于,传来宋鸽微弱的声音。
薛家良心一动,在他的印象里,宋鸽从来都是欢颜笑语、伶俐活泼的女父母,何曾情绪那样低沉过,一定是今天从枫树湾回来受了自己的刺激,他不禁有些失望。
虽然他再次婉拒宋鸽,但他并不害怕她,他只想不跟李克群扯上什么关系,李克群现在跟胡晓霞结了婚,他就更不能跟她们扯上哪个关系了。
想到此处,他说:“小宋,我来学校找你来了,她们说你请了病假,你如何了?我能去看你吗?”
宋鸽那头沉默了。
“喂,小宋,你在听吗?”
“是的,薛大哥,我没事,你不用来看我了,谢谢你,再见……”
“小宋,别挂电话,我有话跟你说,我不方便去你家,你能回来吗,我去旁边接你。”
宋鸽又沉默了。
薛家良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宋鸽又沉默了一会说道:“好吧。”
薛家良开着车,直奔宋鸽家住的小区,他刚驶到楼道门口,就看到宋鸽穿着一件纤细的上衣出来,她的发梢披散着。
薛家良刚要下车给她开门,宋鸽却没有理会,直接拉开了后车门坐了出来。
这个丫头明显有情绪。
薛家良怔了一下,赶紧绕过来,开着车向城外驶去。
宋鸽坐在上面一动不动。
薛家良从后视镜里看到她,她疲倦了许多,憔悴了许多,本来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,此时却心事重重、无精打采。
他开着车,继续往前行,一直跑到高新区周围的一条新修的道路上,这条路还没有跟开发区的接通,所以路上没有汽车和行人。
薛家良将车停下,没有熄火,车里的寒风还在吹着。他转身看到宋鸽,问道:“凉吗?要凉的话我就把空调关了,女父母都怕凉。”
他的声音少有的温柔和气,宋鸽说:“关小点就行。”
薛家良果真将冷风调到了最小,他又转过身体,说:“小宋,对不起,我前些日子遇到很多事,忙得我晕头转向、焦头烂额。你的事我昨天才听说,我去学校找了你,她们说你辞职了。我不清楚如何跟你说,我这个人做事有时的确很难听,如果是由于我今天的话和我的心态,让你有了自杀的想法,那么我给你道歉,对不起。你别跟我通常见识,我这个人,的的确确是个混蛋……”
宋鸽没说话,却低下头,暗暗抽泣起来。
薛家良能够看见她的表情,他便跳下车,拉开宋鸽另一边的车门,坐在宋鸽的后面,一把将宋鸽揽在自己怀里,说道: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都是我的嘴太臭,你打我吧……”
他拿过宋鸽的一只手,就冲自己的身上打来。
宋鸽连忙抽出手,挣开他的怀抱,哽咽着说道:“薛大哥,不怪你,是我,是我太敏感,承受不住……妈妈和父亲快难过死了……”
说到此处,她又低泣起来。
薛家良再度将她抱住,说道:“小宋,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跟我处朋友,男女朋友。”
宋鸽惊得举起头,看着他,半晌才说:“不,你不是实在的!你是安慰我,或者是认为自己错了,想弥补我什么,我不会拒绝的。”
“你不……爱我吗?”薛家良艰难地写出这句话。
小丫头倒是比他大方,说道:“爱过。只是,我终于错过一次了,我不想再错了。我二姨就骂我,说我这是在绑架爱情,是没有出息的体现,我不想把你绑在我的头上,薛大哥,我终于快走出来了,你就别把我往下拉了……”
这个丫头的话刺疼了他,他一下子抱紧她,低头就吻住了她……
宋鸽开始并没有挣扎,就在她快要陶醉在薛家良的吻的时侯,她突然惊醒,推开他,说道:“这不是爱!薛大哥,你不是爱,你是在可怜我!”
薛家良突然被他推开,感觉头有些晕,也或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由。他对着她,说道:“小宋,我……我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和爱是两码事。”小丫头毫不含糊地说道。
薛家良的头有些晕,他揉了揉太阳穴,说道:“你是一个好男孩,我真的偏爱你,愿意跟你处朋友,将来……将来我们还可以……结婚。”
宋鸽看着他,不停地摇着头,眼泪扑簌簌地流下,如果薛家良这些话在她自杀之前那样说,她该是何等的美好和幸福,但他目前说,不是同情还是同情。
“这不是你的实在话,你是喝多了才这么说。薛大哥,是我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,这和你没有关系,我不要你这么,你越这样,我会越伤心,二姨早就把我骂过了,她说世上有众多东西都可以借助努力去争取到,唯有亲情不能,因为爱是相互的,也是有尊严的,我的爱是自私的,是没有尊严的,是一厢情愿的,所以,我不怪你,真的不怪你。”
薛家良再度将她抱住,在她的耳边说:“是我不好,没顾虑到你的体会,满嘴胡说八道,让你失望了,今天,我才了解到,我是个白痴,蠢蛋,而是是天下第一,没有第二……”
说到此处,薛家良感到心里十分难过。
哪知,小丫头表现得出奇的理智,她说:“薛大哥,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,我感谢你邀我回来,跟我说这种话。好了,我们回家吧,出来的之后跟父亲说了,太晚她该不安心了,我连手机都没带。”
薛家良似乎这个小女孩突然长大了,也更加活泼了许多,也许,世上的人都比他薛家良成熟、稳重,只有他自以为穿着皇帝的新衣,看不起那些,看不起这个。
他松开她,说道:“小宋,对不起,我很失败,真的很失败……你不怪我,我很开心,如果你不责怪一个失败者,那么从下午白天开始,我将陆续追求你,直到你拒绝嫁给我。”
他松开她,说道:“小宋,对不起,我很失败,真的很失败……你不怪我,我很开心,如果你不责怪一个失败者,那么从下午白天开始,我将陆续追求你,直到你拒绝嫁给我。”
眼泪,再次从宋鸽的眼里流出,她没再说哪个。
薛家良将宋鸽送回去后,他有些沮丧不知所措,他先前借着酒劲跟宋鸽说了这些话,的确有责备和赎罪的成分。
虽然说不上爱她,但他并不害怕她,反而她脸上的青春气息,带给他一种魅力,如果宋鸽没有其他背景,他似乎会和这个小女孩谈一场爱情,也可能会爱上她。
一想到李克群和胡晓霞,他的内心就跟倒了五味瓶似的不是味道。但发现宋鸽因为自己而自杀,这一点,似乎其它的一切显得又不是如此重要了。
他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何种心理和目的,跟宋鸽说了今天这些话。晕晕乎乎,他开着车,漫无目的地走着,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程忠家的楼下。
现在,自己经历了很多太多的事,先是晚上胡晓霞跟李克群结婚;后是了解了赵志华迟迟不任命自己的真实理由;之后宋鸽又闹了这样一出,三重压力,加之前段时间程忠的事,已经让他身心力竭,再加上他今天喝了很多的酒,一时他竟未能支撑自己。
他晃晃悠悠地下了车,夜风一吹,晚上吃的东西喝的酒就往上翻,他赶快回到附近一个垃圾箱,一阵大吐……
直至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干净后,他才摇摇晃晃站出来,一阵猛烈的疼痛袭来,他赶快抓住前面的树,背靠在树枝上,闭上眼,只觉得眼冒金星,天旋地转……
稍微平静后,他踉踉跄跄地上了楼,按响了门铃。
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:“妈妈,是不是父亲回家了?”
薛家良一听,内心就是一阵绞痛,他使劲闭上了双眼,声音低哑地喊道:“祺祺,是我,薛叔叔,开门”。
“薛叔叔,我正忙着帮母亲换毛巾,你自己开吧。”
薛家良这才想到,他有这个家的钥匙,是今天程忠把他从省城接回家后,给的他钥匙,后来居然忘了送给他了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包,借着灯光,辨认出一把钥匙,开开门。
就在薛家良打开门的那一刻,他发现祺祺手里拿着抹布,正好从洗手间回来,叫了他一声,一溜小跑,就跑进了卧室。
薛家良想起他先前说正给儿子换毛巾,他探着头往窗户看了一眼,就见庄洁正躺在床上,额头上还顶着一块毛巾。
祺祺爬到床上,拿开另一块毛巾,把手中的这块凉毛巾放在孩子的头顶,还用手用力拍了两下。
“嫂子,你如何了?”
没容庄洁回答,就听祺祺突然大哭起来。
薛家良感到很诧异,就问道:“琪琪,怎么了,妈妈如何了?”
琪琪回头看了一眼薛家良,脸上挂着泪,又回过头,冲着母亲喊道:“妈妈,对不起,是我不该说是父亲回家了,我不清楚是薛叔叔,我就是以为父亲……以为儿子……呜呜--”
薛家良的心又是一动,难怪他听不到庄洁的提问,原来,刚才稚子那无意中的一句话,勾起她的忧伤,她正在悄悄地流泪呢,吓得儿子也哭了。
薛家良顾不上如此多规矩了,他走近卧室,看着头歪在一边哭的庄洁,抱起祺祺,说道:“妈妈如何了?”
祺祺一边哭一边说道:“妈妈,妈妈头疼,让我给她敷凉毛巾……呜呜。”
孩子挣脱薛家良的怀抱,爬到父亲跟前,一边给儿子擦眼泪,一边哭着说道:“妈妈,以后,我再也不说是父亲回家了……”
薛家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,他一下子伏下身,抱住了这对哭得泪人的母子……
庄洁身上的温度烫着了他,他一惊,立刻挺起身,伸手摸了摸庄洁的下巴,惊呼道:“小洁,你在感冒,要马出来医院。”
庄洁伸手冲他摆摆,哽咽着说:“兄弟,不用,时候不早了,你回来吧……”
薛家良才不管她这话呢,他给祺祺擦着眼泪,说道:“男子汉,别哭了,妈妈不是难受,是在高烧,她受伤了,我们今天把她送学校好不好?”
祺祺点点头,说道:“好。”
“那好,你去穿鞋,做打算,我来背媳妇下楼。”
“兄弟,不用,我不去学校,我今天终于吃了发烧药了,没事……”
薛家良不管她的絮絮叨叨,一把抱过庄洁,将她放到床上,然后一使劲,就背起了她。
“放我出来,我自己走……”
庄洁挣扎着要出来。
薛家良没听她的话,背着庄洁走出卧室。
他觉得庄洁太轻了,许是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身体虚弱的理由,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背在了身上。
庄洁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,她便把头靠在他的背上,任凭他背着自己往旁边走。
薛家良跟琪琪说道:“我先回去,你在上面关门。”
琪琪正在蹲着身子穿鞋,他仰着头,看着他和母亲,点点头。
薛家良背着庄洁走出门,等琪琪也回来后,他继续拿出钥匙,一手将大门反锁上。
走出楼旁边,薛家良用遥控器解开车锁,说道:“琪琪,去拉中间的车门。”
琪琪一路小跑着来到车旁边,怎么拉也拉不开。
薛家良弯着腰,因为没给庄洁穿鞋,唯恐她光着脚着地,就说:“来,站在我的脚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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