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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卓开始吐露十几年来的思妻之情，顾清欢懒得再听。
见顾瑶两兄弟都被带下来，她也告辞回房。
没走两步，忽然有人追了下来。
“等等！”
“王爷还有哪些指教吗？”顾清欢一顿，笑着转身。
她绸缎般的白色头发悠悠荡开，晨曦落在剪水的双瞳中，满目星河。
慕容泽一滞，愣在了原地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她，可目前，他的目光却抽不起来。
“王爷大可不必感到失望，我也没有怪你。”她像是猜到了他的看法，声音温婉，一如以前的哪个她。
慕容泽已经回神，暗自松了口气，随之而来的是一贯的优越感，“那就好。”
没有多余的说法。
她对他的好，他接受得理所其实。
顾清欢笑意更深，接着又道：“反正你从来都偏爱将人的伤疤撕开给对方看，这么多年，我也早就习惯了。”
刚给完一颗糖，转眼反手就是一个耳光。
顾清欢玩得不亦乐乎。
慕容泽站在原地，面色秒黑。
“本王什么之后做过这些事？”这个男人总是能随意的挑拨他的怒气。
“我之前做的这些傻事你或许不会记得，我也没法再去想。既然你们两看相厌，就不要再膈应对方了，请回吧。”
当时的顾清欢是个痴情的傻子。
为了让慕容泽多看她一眼，不惜在寒冬中站了两个时辰，只为让他尝一口她亲手做的糕点。
他上去，直径策马而去，只留下四处的嘲笑。
马踏起的飞雪溅了她一身，也踩碎了她的尊严。
他从来都不会去在意她的体会，只晓得把那颗真心放在地上踩。
然而这次她要把那颗心收回来了。
由于他不配。
“你赶我走？”慕容泽捏紧了拳头。
“不敢，王爷是顾府的贵客，我如何敢赶你呢。”顾清欢放软了声音，笑得狡黠，“我会让下人去送你。”
“你！”
他一共来了顾府两次，她对他下了两次逐客令，没有一丁点儿留恋。
这个该死女人！
慕容泽怒极，挥袖要走。
可刚转身，顾清欢就急急叫住他，“诶，等一下！”
慕容泽一怔，立即意识到今天这些都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，为的就是要让他失望，对她上心。
多此一举！
“顾二美女还有哪些指教吗？本王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处理，这就告辞了。”他的语气不可一世。
“我如何敢拦王爷的路呢，只是今天你倒掉的拿瓶药……是我用了很多药材制成的，花了大笔的银子呢，王爷就这样给倒掉了……”
她捧着心口，很是难过。
慕容泽额上的青筋跳了跳，似乎知道了她的用意。
见他不做事，她只好退兵了道：“王爷你看……是不是把那药的钱赔给我啊？”
“……顾、清、欢！”
慕容泽怒极，指节咔咔作响。
如果可以，他期望捏断的是她的脖子！
这个该死的男人，居然说他不如她的药材重要？真是瞎了她的眼！
瓷瓶“碰”的声碎成了齑粉。
顾清欢吓了一跳，惊道：“哎呀，这个瓶子也是很贵的！”
慕容泽已经再忍不住，炸了。
“拿着你的银子，给本王滚！”他摔了张银票过去。
“多谢王爷！”顾清欢迅速接过，道，“可是王爷，这里是我家。”
“……好，很好！我滚！”
慕容泽简直被她气疯了，摔袖而去。
顾清欢没管，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银票。
一百两。
“嘁，真小气。”她撇了撇嘴，“算了，我今天也算是见到大世面的人了，不能跟穷人一般见识。”
虽然也有个万两黄金的大单在等着她。
折腾了一整宿，顾清欢也认为有点累了，准备回家补个觉。
孤芳苑还是那副破旧凄凉的样子，她笑了笑，大概从那时起，这里将要不一样了。
进了房间，正要关门，身后突然举起一手臂。
散发的女性氛围逐渐而来，死死咬住她了的嘴。
“嘘，是我。”
对方将她拉进怀里，声音邪佞又带着些调侃。
顾清欢只认为浑身冰冷。
是那些混蛋！
“唔！唔唔唔！”她闻言瞪他，拼命挣扎。
男人不予理会，关了门，抱着她坐到了软椅上。
馥郁温软的身体窝在怀里，手感出奇的好。
她的腰很细，不盈一握。
“你来我房间干什么？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，快放开我！”嘴巴重获自由，她挣扎着想要下来。
“你乖一点，我就不点你的穴道。”
男人像是抱上了瘾，将她搂在怀里不肯撒手。
她小小的，看上去比同龄的男孩需要小上不少，明明已经过了及笄的年龄，看上去却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不点。
豆蔻年华的女孩，活泼又直率，单纯又富有活力。
像极了骄傲的兔子。
他将头部收了收，抱得更紧了些。
顾清欢则气得炸毛。
但是她又拿他没有办法，强权在前，只有自己生着闷气。
过了一会儿，柔慧回来了，敲门准备进来。
顾清欢吓得一个激灵。
她不能别人看到这个女人的存在，否则遭殃的只会是她！
“我累了，想休息会儿，你下来吧。”
“那奴婢就在外面服侍吧，小姐若有必须，也好支使。”
“睡觉有哪些好照顾的，难不成我俩一起睡？你睡我还是我睡你啊？忙了一早上不认为困？下去下去。”
顾清欢再度炸了毛。
不知何以，在这个女人面前，她的沉着冷静总能随意土崩瓦解。
她想，一定是由于它们八字不合。
柔慧想着她必须是累得急了，遂不再坚持，应声退下。
待她走远，顾清欢才放松了出来，转头道：“你在此处藏了多久了？究竟想干什么？”
说话间，她已将银针藏在了指缝中。
正打算找个间隙扎他个半身不遂，男人就抓住了她的手，将作案武器统统收缴了去。
“真是个没良心的小鬼，我辛苦找了人来救你，你就是这种报答我的？”
“……慕容泽是你招来的？”顾清欢反应过来。
“不然，你以为天底下会有这种的巧合吗？”
他承认得很干脆。
顾清欢沉了脸。
原本是他带了慕容泽过来，还差点坏了她的好事。
“要不是有他发生，你那狠毒的姐姐早就将你的脸给打坏了。”
她的怒气很明显，男人却像没看到一样。
而又薄茧的指头划过的的面颊，软滑的触觉一直从手掌蔓延到头顶。
如果再白一点，她一定像个瓷娃娃。
顾清欢伸手将他拍开，道：“为何非要让他来，你如果明白我有难，直接出手不行吗？”
他武功如此高，随便一个石子都能将顾瑶的鞭子打偏，而且不会被看到。
不出手，是由于不想救。
顾清欢轻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。
他们之间有交易关系，他不想让她死或是半死，所以才去引了慕容泽过来。
这也从侧面证明，这个女人始终都在监视她，她的趁势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男人无视她的抨击，戏谑道：“哦，原来你是想我来救你，看来是我会错意了？”
“无聊。”顾清欢翻了个白眼。
这个女人太愚蠢，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。
“他因为是你将来夫君，有他出手，名正言顺，而且也正由于最近有他，你能够替你父亲夺回名分，不是吗？”
他很冷静。
顾清欢暗地里的准备，他都分析的清清楚楚，就像早就猜到了一样。
运筹帷幄，精明得可怕。
如果现在没有慕容泽这个重要的外人在场，顾卓根本不会做出一副悔不当时的模样。
原本他是认为顾清欢拿不住慕容泽的心，嫁到端王府也唯有坐冷板凳的份，所以能够指责苏氏的这些小手段。
顾采苓就不一样了。
她从小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，琴棋书画，诗词曲赋，还有从苏氏那里耳濡目染来的雷霆手段。
哪一个都能让她在端王府的后宅中站稳脚跟。
苏氏想让她进端王府，顾卓也这样想。
皇家的婚约他们不敢乱改，那让顾采苓嫁过去做个妾不也一样吗？
娥皇女英，也是一段佳话。
但是现在顾卓才意识到，或许他仍然都搞错了。
慕容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顾清欢的院落里，还句句帮她说话，怎么看如何蹊跷。
说不定这个孩子只是有用的。
意识到这点后，他才忙不迭的给宋心月正了名。
“可惜，慕容泽心头早就有了一颗朱砂痣，谁也代替不了。”
真相永远都是残忍的，而这个女人的残酷在于，他一点儿希望都不给顾清欢留下。
所有利弊分析得清清楚楚，同时也夺走掉了她心里可能发生的幻想。
“你跟我说如此多是想表达哪个？顾卓是个渣爹，还是端王府根本不是一个好的归宿？”
她出奇冷静，完全没有寻常女孩美梦幻灭的难过欲绝。
男人挑了挑眉，心里多了些玩味。
“只是想给些提醒罢了，希望你莫被虚无的东西给浪费了前程。”
早点看清事实，也好早做准备。
这是他给她唯一的仁慈。
“所以你每天游手好闲，就是暗地里打探这些东父母西家短的事情？”顾清欢冷笑。
她挣扎着要进去，却被他紧紧按在怀里。
“你这小鬼真是一点都不领情。”
他经常忙得脚不沾地，现在需要抽出时间来顾及她，可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嫌弃他八卦。
“你到底是哪个人？”顾清欢很好奇他的身份。
男人道：“你不是说我经常游手好闲？那就当我是个闲人好了。”
他没有准备告诉她任何信息。
顾清欢明白他的意思，也拉下了脸。
“既然这么，那我也没有哪些好说的了。我们并非合作关系，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，请你现在不要多管闲事。慢走，不送。”
她下了逐客令。
男人狭长的眼眸眯了眯，并未有所动作。
“既然你也明白我们的合作关系，就该好好保护自己，苦肉计这些拙劣的计策，以后不许再用。”
“都说了不要你管！”
这种的咄咄相逼已经触到了顾清欢的底线。
他没资格来左右她的决定。
顾清欢猛的起身，藏在衣袖的银针也逐渐飞出。
快如闪电。
之前假意妥协，就是为了让别人放松警惕，争取一击制胜。
她从不受人威胁。
目前，就是最好的机会。
男人竟然还有些超乎预料，看着快速袭来的银针，上面隐约泛着绿光，明显是淬了毒。
“真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老鼠。”他叹气。
正要出手，顾清欢袖口又是一动，紧接着无数绵针飞蹿而来。
刚刚的所有动作其实都是在声东击西。
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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