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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采苓先到，里面已聚集了不少人。
今日来的大多都是朝中高官的公子千金，亦有喜欢附庸风雅的贵胄皇商。
顾采苓见得多了，也能认出这么几个。
其中最抢眼的其实是缎纺世家赵家的公子。
这位赵公子可是盛京的名人，仗着家中钱势，文韬武略全不会，吃喝嫖赌样样通，整个就是一好吃懒做的二世祖。
可偏偏，他长了张还不错的脸。
看着那张俊脸，顾采苓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叹。
虽然是觉得到她的眼光，赵唯栋也看了回来，一把玉扇摇得风流倜傥。
“早就听说顾小姐才貌双全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语气十分坦率无礼。
他仍然是认识她的。
这盛京城所有长得好看的官家小姐，他都了解，也愿意去结交。
更期望可以深入交流。
说话间，赵唯栋即将三两步走了回来。
顾采苓心里不悦，脸上却不表现，只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。
“见过赵公子。”
“我见顾大美女孤身一人，难免寂寞，正好我只是独自前来，不如一会儿我俩做个伴儿，相互诉说，如何？”他挑眉，笑得不怀好意。
原本这些诗话会是来干什么的，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只其实别的世家公子还要拿些诗意才情来当遮羞布，他可不应该。
顾采苓脸色有些微白。
他太无耻了！
“赵公子说笑了，小女孩今日是跟哥哥一出来的，并非独自一人。”她耐着性子婉拒。
“哦？不清楚顾小姐的姐姐现在那里，为何没有发现？”
赵唯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，死缠烂打。
后面的红蕊急了，忙道：“你干什么，还不快放开我家小妹！”
“顾小姐先别急，在下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。”
赵唯栋耍起了泼皮，说哪个都不肯放手。
周围的公子千金们看只是去了。
“赵公子这是做哪些，怎么能轻薄人家姑娘呢？”
“就是，快放了别人吧。”
赵唯栋一听，头一抬，挑眉道：“都瞎嚷嚷什么，我只是是想跟顾小姐探讨一下一生，碍着他们了？少来多管闲事！”
赵家老爷老来得子，对这个孩子非常宠溺，惯出了一身的坏毛病。
然而这种年赵唯栋横行盛京，硬是没有人敢跟他硬碰。
众人看向顾采苓的眼神多了些安慰。
要怪就只好怪她倒霉，惹上了这样个瘟神。
见众人不再帮腔，红蕊只能上前去拉，可这人就是个无赖，只你越是拉，他越是粘得紧。
顾采苓的华服都有些皱了。
她气得眼睛通红，不清楚该如何办。
“这种人如何会到诗话会上来。”有人简直看不下去。
“哎，你们都不清楚吧，这位赵公子来头可不小，他虽然……”
“胡闹！让你回来，不是来捣乱的！”
话还没说完，一声冰冷的低喝就打断了众人的议论。
慕容泽牵着灵素进来。
一身气宇轩昂的蓝色镶玉华服，硬朗的眉宇中带着深不可及的冷漠，双眸含怒。
赵唯栋打了个冷颤，连忙放了顾采苓，“哎呀，表哥，我这不就是跟她打个招呼嘛，至于生这样大的气么？”
“再乱来，就把你丢到莲华寺抄经去！”慕容泽神色未动，语气却多了一层寒霜。
赵唯栋见他动了真怒，只能赔笑道：“知道了清楚了，我道歉还不行吗？以后不敢了，下次绝对不敢了！”
围观群众惊呆了。
这盛京城最是不学无术的赵家公子，竟然是端王的哥哥！
贵圈还能再乱一点吗？！
慕容泽叹一口气，看向顾采苓，道：“没事吧？”
“没、没有，多谢王爷。”顾采苓受宠若惊，连声道谢。
末了，她的目光又落到了灵素身上。
她被慕容泽牵着，像是某件珍宝。
灵素一身银钗玉饰，贵气逼人。
最抢眼的抑或她脸上那件兰草墨纹的蜀锦衣，无论选材和用料都非常衬得上她温柔的知性，华丽的首饰更变得她精贵高雅。
这样比出来，顾清欢那身清汤寡水的打扮真就差远了。
她跟顾清欢穿的是一样的衣服。
顾采苓笑了。
等会儿顾清欢来发现这场景，不清楚会是哪个样的表情？
一定相当精彩。
她费了很多功夫才打探到这个消息，特意照着做了一件给顾清欢。
这样盛大的场合，两人穿着相同的裙子出现，会如何样呢？
他们还会出丑。
慕容泽舍不得心上人难堪，所以他一定会严惩顾清欢。
她会被当场丢回来，就像扔掉一块没有人要的破布一样！
顾采苓冷笑。
后来她跪在顾清欢面前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她的救急之恩，可似乎她巴不得她死。
死得越惨越好！
这墨纹蜀锦的玉质极其难得，就当是她献给顾清欢的祭品！
“咦，这衣服……”
顾采苓眼睛一转，忽然吃惊的抱住了嘴。
不出所料，慕容泽挑眉，问：“有哪些问题吗？”
“这……也没什么……”她左顾右盼，就是不乐意说出究竟有哪些问题。
这更让慕容泽起了疑，道：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哎呀，这衣服不是今日二美女穿的那件吗！”红蕊眼神不好，半天才认起来。
慕容泽皱眉。
“……顾清欢？”
说这三个字的之后，他身上都泛着寒气，好像要从嘴巴吐出冰渣。
顾采苓像是受了惊吓般，连声请罪道：“王爷息怒，妹妹她……她必定不是刻意的！”
众人这就懂了。
看来顾二美女为了引发王爷的注意，特意找了件跟他心上人一模一样的裙子穿上。
可她怎样才能跟眼前这位女孩相比？
据说她瘦小蜡黄，其貌不扬。
虽然穿上了华美的裙子，也只是是让人笑掉大牙！
“传闻这位顾家二美女痴恋王爷，如今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有人嗤笑。
赵唯栋不明就里，也拍着扇子道：“这蜀锦可不易得，看来她是废了不少心思。”
“可不是么，这么说出来，我等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听那位二美女究竟生得何等天姿国色了！”
“我看有人是东施效颦，自取其辱罢了！”
不一会儿，宴厅里的公子们终于嬉笑起来，就连这些举止含蓄的你们闺秀也都掩嘴低笑。
只有慕容泽冷着脸。
他身上的怒气足以冻结周围的空气。
“这个男人！”他恨恨的咬牙。
灵素劝道：“王爷不要喝酒，二美女也只不过是太在意你了，素素不会介意的。”
她十分善解人意。
慕容泽感动于她的通情达理，反之就更害怕顾清欢的自以为是。
她以为如此做能得到哪些？
只是是自取其辱罢了。
慕容泽没有做事，脸色却更黑了。
“二女儿她不懂事，让王爷见笑了，我这就替她想王爷赔不是。”顾采苓面上无奈。
正要跪下，慕容泽却突然抬住了她的大腿，“不用了。”
骨节分明的手带着惊人的幅度，有力且霸道，还有让人害羞心跳的雄性的气息。
顾采苓一顿，脸随即红了。
“王、王爷……”
“她自己有病，你没必要替她痛苦。”
言下之意，就是一会儿顾清欢来的时侯要好好收拾她。
“王爷别生气了，不是哪个大不了的事。”灵素体贴的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目光淡淡扫过顾采苓刚刚被他扶过的那只手指，眼中暗芒闪动。
顾采苓浑然不觉，整个人还沉迷在他那霸道冰冷的韵味之中，有些心猿意马。
正想再说些什么，忽然有人低声道：“咦，你们看，那位是不是就是顾家的二美女？”
有人细心，看到了顾清欢。
所有人都往门口望去。
他们都好奇那个东施效颦的顾二美女究竟能学到哪种程度。
顾采苓更是紧张得伸长了大腿。
来了。
她就是在等这一刻！
质疑的种子终于埋好，在顾清欢进来的那一刻都会发芽！
她兴奋的走向门口，道：“妹妹可算是来了，我终于向王爷请过罪了，你也快……”
“解释”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顾清欢就早已跨进了宴厅。
璎珞流苏的桃花云雾烟罗衫，长发简单挽成一个髻，青丝如瀑，朱唇不点而丹，仿佛荷蕊尖上的那抹浅粉。
少女盈盈含笑。
既清丽，又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可人。
两种极致的反差在她身上完美融合。
所有等着她出丑的人都愣了，特别是走到一半的顾采苓。
她看到眼前的顾清欢，脸上血色渐渐散去。
半晌，才道：“你……你如何会……”
她终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嗯？我如何了？”顾清欢眨了眨眼，剪水般的明澈不疾不徐的扫过众人，最后微微一笑。
小荷欲绽，清灵妩媚。
顾采苓气得发抖。
好半天才找到自己丢失的声音，“你这件服装哪儿来的，之前那件呢？”
“啊？哪件？”顾清欢偏了偏头，一副“你在说哪个我如何一个字都听不懂”的样子。
顾采苓快被她气疯了！
她本来将要挖好了陷阱，这个愚蠢也傻乎乎的跳了过来，为什么都会出这种的差错？
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件服装，这到底是从那里钻下来的？！
“大姐在说哪个啊，我不是经常都穿着这件服装吗？”顾清欢皱眉，似乎在对她的心态感到不解。
“不可能！你出去的之后穿的本来是那件兰草墨纹的蜀锦衣，你……你哪些时候换成这件了！”顾采苓跳脚。
她不肯承认自己失败。
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，这么短的时间内，她如何或许有时间回来把帽子给换了呢！
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顾清欢是如何换的衣服，却根本没看到，她以后穿的根本就不是苏氏裁减吃穿给的这些。
顾清欢没有这样好的衣裳。
“呃……是我眼睛不好吗？这顾二美女穿的本来跟灵姑娘不一样啊。”有人纳闷儿。
这话像是一个巴掌，无情的打在了顾采苓惨白的脸上。
红蕊机灵，到目前尚未清楚了大半，连忙帮腔道：“许是明日出门走得匆忙，小姐给看错了吧。”
说话间，还暗中拉了拉她。
现在再纠结那件衣服早已没有意义。
顾采苓脸色奇差，还是踩着台阶下了，“是啊，许是我看错了……”
“可我见二美女穿的是璎珞流苏，跟那兰草蜀锦差着十万八千里，怎么会看错呢？”
能说出这话的人摆明了就是缺心眼儿。
人家分明是要找个台阶下，可他倒好，就这样毫不留情的给拆了。
这缺心眼的不是对方，正是今天被慕容泽批评过的狂傲子弟，赵唯栋。
他这人就是这种，一旦看到漂亮的女孩，整个人的魂儿都没了。
见了顾清欢，他心中泛着精光，不清楚在想什么。
“好了。”慕容泽冷声阻止了这场悲剧，“穿得如此花枝招展，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！”
深邃的黑眸轻轻扫过，在那朱唇上停留了片刻，最后目光生硬的转开，语气中还带了些害怕。
她现在确实不像你们闺秀。
既没有盈盈的单薄，也没有以往那样小心翼翼。
耀眼夺目。
美得不似凡尘。
他早已见过她这副样子。
“是我不懂规矩，让王爷和大家见笑了。”顾清欢并不介意。
泠泠的眸子一扫，最后落到灵素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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