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子摇晃着橘色尾巴大摇大摆跳上窗台, 窗前开着梅花,红的,白的, 猫儿收敛尾巴将胖胖的身躯蜷缩成球, 阳光出来照在它一身滑亮的好皮毛,晨风袭来,猫耳朵动了动。
偏房的梅贞、寒蝉等人陆连续续打着哈欠醒来, 一拍脑门:“怎么睡已往了?”
几人面面相觑,莫名其妙地噗嗤笑出来,还真有两分亲如一家人的默契。
认真守夜的婢子拍拍衣袖搓搓胳膊,堆雪担忧道:“也不知少夫人如何了。”
她称桃鸢“少夫人”,是承袭桃鸢嫁过来即是陆家的人,桃鸢活着上一无至亲,二无宗族,唯有陆家才是她安然的归宿。
她当令改口,梅贞禁不住高看她几眼,姐妹其乐陶陶。
一夜春事入骨断魂, 阳光透过窗子映在闺房的广大屏风,陆漾先醒来, 歪头去看搂在怀里的明日妻。
桃鸢睡得很香, 侧卧依偎着她的小老婆,容颜清美, 眉眼温柔。
如瀑的长发堆散在枕侧和陆漾肩侧, 发梢扫在肌肤痒痒的,陆漾不自觉笑起来, 掌心贴在桃鸢显怀的肚皮, 感觉里面生命的跳动。
真好。
桃花眼弯作月牙, 陆少主玉白的肩裸.着,一朵朵梅花开在瓷白的肌肤,清清郎朗的少年气沾染暧.昧的情动,她亲吻桃鸢的唇。
像是触碰午夜皎洁的昙花。
怕她早早开败,怕她消失在面前。
再郑重都不外分。
再喜欢都不外分。
窗外猫儿打着滚迷迷瞪瞪从窗台翻下来,摔到半空整只猫惊悚地睁大眼,粉色的小肉垫落地,猫儿呆愣一二,打着哈欠,猫尾巴不耐心地扫动。
梅贞自认照旧相识自家少主的。
开荤和没开荤大纷歧样,甚而在她所受的辅导里,开荤的小纯情比如一口吻喝掉几两烧刀子,酒灌进去,初时不觉,后劲大得很。
佳丽如酒,即是少主千杯不醉一时半刻也没法从床榻爬起来。
她是四婢之首,脾性最是柔顺,待人接物很有一套,发了话,禁绝其他人搅扰新婚的正主。
温软的天蚕丝被渐渐自女郎近乎无瑕的玉体滑落,陆漾侧撑着手臂,蜻蜓点水地讨自制。
亲不足。
看不足。
桃鸢在梦里蹙眉。
陆漾登时不敢糊弄,禁止着呼吸趴在新娘子耳畔:“鸢姐姐,是我。”
许是这句话奏效,许是在桃鸢心中她的小老婆纯然无害,她舒展眉毛,睡意不减。
孕妇老是嗜睡的,遑论夜里多几几何陪陆漾闹了一闹。
她睡颜优美,陆漾看得目不斜视,伸手为她盖好被衾,无意瞧见佳丽颈侧的落梅,很快翘起唇角,心底的喜悦孤高满溢。
少年人精力头旺盛,盘腿坐在喜床傻乐。
橘子睡了三循环笼觉,内里的人还没起。
陆家端正不多,此刻最大的端正是让孕妇好好养胎,陆老汉人没那么多考究,洞房前特意允了桃鸢今早的懒觉。
不消早早起来敬祖母儿媳茶,腊月天,猫在被窝安寝才是正道。
陆漾坐在那妙想天开,可谓身边睡着一个桃鸢,脑筋里又随处都是桃鸢。
冷媚薄情的桃鸢,许她甜头的桃鸢,玉臂勾着她脖颈的桃鸢,忍欲淌汗不愿放声喊出来的桃鸢。
和当下睡成小猪的孕佳丽。
她喜欢的不得了。
想想心潮都汹涌。
一声浅浅的嘤咛,佳丽初醒。
陆漾匆匆挨已往,映入眼帘的是佳丽长长的睫毛,如星子眨呀眨,径直眨到她心坎去。
她捂着怦怦心动的心口:“鸢、鸢姐姐,你、你醒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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